第四章:麻古坡下的尸体1
刚回到局里，宫渡就接到李活电话。
“你在哪？”李活问。
宫渡说刚从外边查访回来。
“跟梅晶一起，马上赶到麻古坡。”
李活说完就挂了，听上去很急。宫渡听到了电话那边乱槽槽的声音。
麻古坡在哪？
宫渡一头雾水。
几分钟后，梅晶风风火火赶来了，见他楞着，梅晶道:“傻楞着干什么，准备家当，马上去麻古坡。”
“麻古坡在哪？”宫渡追着声音问去。
梅晶一边从柜子里取她的相机，一边说:“江原啊，还能在哪？”
宫渡猛地一震。江原？
车子离开市区很久，一直闷着声的梅晶忽然问:“你家是江原的？”
宫渡说是。梅晶带着怪罪的口气道:“是江原人还不知道麻古坡？”
“是江原人就一定要知道麻古坡啊？”宫渡语气里有一股不满。倒不是冲着梅晶，是他发现，这个特案组并没拿他当回事。虽是参与了进来，但很多消息他都不知道。
比如昨晚他去门房查那页不在了的纪录，还有门卫乔树根回来没？保卫科副科长耿长彪气冲冲对他说:“你们有完没完，天天来查，一拨接一拨的，莫非怀疑人是我们门卫杀的？”
一句话惊住了宫渡。
天天来查，还一拨接一拨？
可据他所知，最近几天，李活根本没有来过学院，他跟钟好忙在灭门大案上，李镇道这案，过问的时间都没。
那么除了李活，还有谁来查，而且不是一拨人？
宫渡遂警惕地问耿长彪:“还有谁来查过？”
耿长彪却再也不说。神态比上次更为慌张。被宫渡问急了，道:“我是乱说哩，反正这些天我们门卫没安稳过。对了，那天跟你一道来的那个年轻女警察，她一个人来过。”
多人轮番查门卫，就连梅晶也瞒着他去，为什么？
宫渡很想问问梅晶，可忍着没问。既然人家瞒他，一定有瞒的理由。可他想不通的是，为什么要一拨一拨去，而不是彼此通报情况？这在办案中，是非常少见的啊。
第二件，就是钟好为什么不制止，是他不知道，还是知道了却不去制止？办案没有这样办的啊，人家老耿发火是有道理的。
还有，当晚的值班纪录，又是被谁撕掉的？
宫渡脑子里冒出一个接一个的问号，但都没讲出来。
自从被梅晶训过后，宫渡长了记性。是的，他现在是刑警，特案组成员。大学时代那个要么不说话，要么就激动得要炸掉的宫渡，应该画上一个句号。
路渐渐变得崎岖，梅晶好像也没跟他交流的意思，这倒让宫渡意外。宫渡现在对梅晶的看法已跟以前大不相同，她不仅有背景，还有脾气，有霸气而且貌似也有种控制欲。
别把她想简单。宫渡再次提醒自己。目光看住了窗外。
一离开银河市区，景色就好看起来。七月初的田野，四处是景。山葱葱郁郁，银河九曲十八弯，一弯比一弯险。车子跑在沿河大道上，时不时地让人身上冒出汗。
她技术怎么样啊？宫渡猛地想到这个地方。才知道梅晶不跟他说话，是无法分出神来，聚精会神把着方向盘呢。
幸亏他不知道梅晶才拿了驾照三个月，只让大侠和李活各带过一次。李活心大，拍拍她的肩膀，说没问题，以后开车这活儿，就交给你了。
要是知道，宫渡才不敢坐她的车呢。
沿河路跑了半个多小时，终于拐上另一条道，往江原方向去了。
一驶上这条道，眼前的景哗就熟悉起来。宫渡家是江原的，不过跟今天要去的麻古坡不在一个方向。麻古坡在江原县老庙镇，属于江原南部，他家在北部山区。
“怎么样，累了吧，要不要休息一会？”宫渡实在无聊，景一熟，就没了看的兴趣。
“少说话，别干扰本小姐。”梅晶仍然紧绷着神，头都不敢往宫渡这边迈。
“两小时的路，你打算跑一天？”宫渡也说了句打击她的话，目光原又投向车窗外。
让他去麻古坡干什么？一切都神神秘秘，啥都不讲清楚。
等车子穿过江原县城，盘上盘山公路时，宫渡身上的汗就出来了。心里更是紧张。
宫渡怕坡，尤其这种盘山陡坡。这里几乎三、五分钟就拐一个弯，坡坡惊险。尤其到了转弯处，宫渡心紧得几乎要跳出来。
他偷偷朝梅晶看去，发现梅晶脸色都变了，抱着方向盘的手在暗暗发抖。宫渡心想糟了，越发相信梅晶是个新手。宫渡强迫自己，尽量不朝梅晶这边看，心里同时宽慰自己，没事，梅晶技术好着呢，这坡吓不住她。
可刚提醒完，车子猛地一晃。梅晶显然是踩了一下刹车，宫渡差点一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。
宫渡吓得咽了口唾沫，身子往后倒了一下。
此时的梅晶也跟刚才平路上不一样，她本来就很紧张，这是她第一次开车走这样远的路，而且是鬼见愁的山路。
该死的李活，竟然不说清楚！
见宫渡紧张，梅晶禁不住骂:“干嘛呢宫渡，故意啊，给我坐好，别神神经经的。”
宫渡扫了一眼，梅晶早已是一头汗。他强打精神，将作不在乎地说“没事，我们梅大侠技术好着呢，这点破路算得了什么。”
“谁是大侠，我才不要做大侠呢。”
梅晶说着话，目光却不敢往宫渡脸上来，只是下意识地一再提醒，让宫渡坐好。
可宫渡坐不好。
这路真是太险了，比起宫渡老家那座叫风雷崖的山来，不知要险出多少倍。真是三步一大弯，两步一小弯，每个弯转得都是那么的急，那么的令人气短。
这条所谓的盘山公路，一边是危崖，另一边便是悬崖峭壁。宫渡目光根本不敢往右边的崖下看去，哪怕只一眼，他都有血往头顶冲，眼冒金星的恐怖感。
路面更是糟糕。这条路估计好几年没维修了吧，路面坑坑洼洼，要么是坑，要么就整个坏掉一大块。气得梅晶不停地骂，还说自己走上了阎王路。
终于，他们翻过了有名的天岘岭，车子开始下行。
往下走的路似乎稍微好一点，梅晶也显得不那么紧张了。
“没惊掉魂吧？”大约也是觉得气氛太过紧，梅晶主动开起了玩笑。
“还好，见识了梅大侠的水平，绝对一流。”宫渡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。
坦诚讲，将近三十分钟的坡爬上来，宫渡对梅晶的车技，真是打心眼里服气。
两人正说着话，前面宽畅处突然显出一大片人影来。梅晶心说，应该就是这里了。宫渡也看见了前面的人影，路边有不少，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在坡下半山腰处。
几辆警车停在路边。离人群大约一百米处，摆放着醒目的警戒标志。
“出事了？”宫渡本能地问。
“有人掉下山了，怕你不安，一路没跟你说。”梅晶道。
“不安，我干嘛要不安？”宫渡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问。
“死的人叫乔树根！”梅晶停稳车子，重重道。
乔树根？
宫渡一下脑子接不上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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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哪？”李活问。
宫渡说刚从外边查访回来。
“跟梅晶一起，马上赶到麻古坡。”
李活说完就挂了，听上去很急。宫渡听到了电话那边乱槽槽的声音。
麻古坡在哪？
宫渡一头雾水。
几分钟后，梅晶风风火火赶来了，见他楞着，梅晶道:“傻楞着干什么，准备家当，马上去麻古坡。”
“麻古坡在哪？”宫渡追着声音问去。
梅晶一边从柜子里取她的相机，一边说:“江原啊，还能在哪？”
宫渡猛地一震。江原？
车子离开市区很久，一直闷着声的梅晶忽然问:“你家是江原的？”
宫渡说是。梅晶带着怪罪的口气道:“是江原人还不知道麻古坡？”
“是江原人就一定要知道麻古坡啊？”宫渡语气里有一股不满。倒不是冲着梅晶，是他发现，这个特案组并没拿他当回事。虽是参与了进来，但很多消息他都不知道。
比如昨晚他去门房查那页不在了的纪录，还有门卫乔树根回来没？保卫科副科长耿长彪气冲冲对他说:“你们有完没完，天天来查，一拨接一拨的，莫非怀疑人是我们门卫杀的？”
一句话惊住了宫渡。
天天来查，还一拨接一拨？
可据他所知，最近几天，李活根本没有来过学院，他跟钟好忙在灭门大案上，李镇道这案，过问的时间都没。
那么除了李活，还有谁来查，而且不是一拨人？
宫渡遂警惕地问耿长彪:“还有谁来查过？”
耿长彪却再也不说。神态比上次更为慌张。被宫渡问急了，道:“我是乱说哩，反正这些天我们门卫没安稳过。对了，那天跟你一道来的那个年轻女警察，她一个人来过。”
多人轮番查门卫，就连梅晶也瞒着他去，为什么？
宫渡很想问问梅晶，可忍着没问。既然人家瞒他，一定有瞒的理由。可他想不通的是，为什么要一拨一拨去，而不是彼此通报情况？这在办案中，是非常少见的啊。
第二件，就是钟好为什么不制止，是他不知道，还是知道了却不去制止？办案没有这样办的啊，人家老耿发火是有道理的。
还有，当晚的值班纪录，又是被谁撕掉的？
宫渡脑子里冒出一个接一个的问号，但都没讲出来。
自从被梅晶训过后，宫渡长了记性。是的，他现在是刑警，特案组成员。大学时代那个要么不说话，要么就激动得要炸掉的宫渡，应该画上一个句号。
路渐渐变得崎岖，梅晶好像也没跟他交流的意思，这倒让宫渡意外。宫渡现在对梅晶的看法已跟以前大不相同，她不仅有背景，还有脾气，有霸气而且貌似也有种控制欲。
别把她想简单。宫渡再次提醒自己。目光看住了窗外。
一离开银河市区，景色就好看起来。七月初的田野，四处是景。山葱葱郁郁，银河九曲十八弯，一弯比一弯险。车子跑在沿河大道上，时不时地让人身上冒出汗。
她技术怎么样啊？宫渡猛地想到这个地方。才知道梅晶不跟他说话，是无法分出神来，聚精会神把着方向盘呢。
幸亏他不知道梅晶才拿了驾照三个月，只让大侠和李活各带过一次。李活心大，拍拍她的肩膀，说没问题，以后开车这活儿，就交给你了。
要是知道，宫渡才不敢坐她的车呢。
沿河路跑了半个多小时，终于拐上另一条道，往江原方向去了。
一驶上这条道，眼前的景哗就熟悉起来。宫渡家是江原的，不过跟今天要去的麻古坡不在一个方向。麻古坡在江原县老庙镇，属于江原南部，他家在北部山区。
“怎么样，累了吧，要不要休息一会？”宫渡实在无聊，景一熟，就没了看的兴趣。
“少说话，别干扰本小姐。”梅晶仍然紧绷着神，头都不敢往宫渡这边迈。
“两小时的路，你打算跑一天？”宫渡也说了句打击她的话，目光原又投向车窗外。
让他去麻古坡干什么？一切都神神秘秘，啥都不讲清楚。
等车子穿过江原县城，盘上盘山公路时，宫渡身上的汗就出来了。心里更是紧张。
宫渡怕坡，尤其这种盘山陡坡。这里几乎三、五分钟就拐一个弯，坡坡惊险。尤其到了转弯处，宫渡心紧得几乎要跳出来。
他偷偷朝梅晶看去，发现梅晶脸色都变了，抱着方向盘的手在暗暗发抖。宫渡心想糟了，越发相信梅晶是个新手。宫渡强迫自己，尽量不朝梅晶这边看，心里同时宽慰自己，没事，梅晶技术好着呢，这坡吓不住她。
可刚提醒完，车子猛地一晃。梅晶显然是踩了一下刹车，宫渡差点一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。
宫渡吓得咽了口唾沫，身子往后倒了一下。
此时的梅晶也跟刚才平路上不一样，她本来就很紧张，这是她第一次开车走这样远的路，而且是鬼见愁的山路。
该死的李活，竟然不说清楚！
见宫渡紧张，梅晶禁不住骂:“干嘛呢宫渡，故意啊，给我坐好，别神神经经的。”
宫渡扫了一眼，梅晶早已是一头汗。他强打精神，将作不在乎地说“没事，我们梅大侠技术好着呢，这点破路算得了什么。”
“谁是大侠，我才不要做大侠呢。”
梅晶说着话，目光却不敢往宫渡脸上来，只是下意识地一再提醒，让宫渡坐好。
可宫渡坐不好。
这路真是太险了，比起宫渡老家那座叫风雷崖的山来，不知要险出多少倍。真是三步一大弯，两步一小弯，每个弯转得都是那么的急，那么的令人气短。
这条所谓的盘山公路，一边是危崖，另一边便是悬崖峭壁。宫渡目光根本不敢往右边的崖下看去，哪怕只一眼，他都有血往头顶冲，眼冒金星的恐怖感。
路面更是糟糕。这条路估计好几年没维修了吧，路面坑坑洼洼，要么是坑，要么就整个坏掉一大块。气得梅晶不停地骂，还说自己走上了阎王路。
终于，他们翻过了有名的天岘岭，车子开始下行。
往下走的路似乎稍微好一点，梅晶也显得不那么紧张了。
“没惊掉魂吧？”大约也是觉得气氛太过紧，梅晶主动开起了玩笑。
“还好，见识了梅大侠的水平，绝对一流。”宫渡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。
坦诚讲，将近三十分钟的坡爬上来，宫渡对梅晶的车技，真是打心眼里服气。
两人正说着话，前面宽畅处突然显出一大片人影来。梅晶心说，应该就是这里了。宫渡也看见了前面的人影，路边有不少，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在坡下半山腰处。
几辆警车停在路边。离人群大约一百米处，摆放着醒目的警戒标志。
“出事了？”宫渡本能地问。
“有人掉下山了，怕你不安，一路没跟你说。”梅晶道。
“不安，我干嘛要不安？”宫渡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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