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穷追猛打3
宫渡汇报的既简短又清晰。
宫渡怀疑，罗海力喝药自杀是突发性事件。跟调查整个案件关联度不大。她是受了刺激。肯定有人借罗海力在省城的空，跟罗海力讲了一件不该讲的事，那就是宫渡一直怀疑的温航和刚子的身世。罗海力正是得知刚子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，内心才崩溃的。
到了这时候，钟好不得不正视宫渡曾经有过的这个怀疑，那就是刚子和温航，他们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？换以前，钟好一听这话题肯定会炸，但此时此刻，钟好不得不相信，宫渡这个判断是正确的。
“你的意思，廖健早就清楚刚子和温航的身世？”钟好又追问一句。显然他还是没彻底拐过这个弯。或者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。
这事实太难接受啊！
“就算廖健最初不知道，可方静一定知道。当初的错误就是她犯下的，廖健后来追方静，跟方静保持那种关系，难道这些都不值得怀疑吗？而且我更愿意相信，从一开始，廖健就知道这个错误。甚至当年方静犯错，根本不是她业务不熟悉，而是跟廖健有关。”
钟好沉默，不吭声。虽然内心里他有一万个排斥，但他相信，宫渡这番话绝不是凭空杜撰。一个能把老秦主任挖出来的人，不可能还原不了当年的现实。
“廖健这么做，目的何在？”沉默许久，钟好又问。
钟好想让一切变得更清晰。
“这个还用想？他一心要让罗海力消失。廖健早就算计好了，罗海力其他都能抗过去，独独这事，她抗不过。只要罗海力出事，廖健就马上变得安全。就算我们抓到章效力，也无法指证他。”
钟好皱了下眉，又问:“电话怎么解释？”
宫渡说:“这个压根不用解释。这个事实对罗海力来说，无疑于天打五雷轰，她不乱才怪。”
“你确定五个号码都是刚子的，而不是温航？”
宫渡很肯定地说:“这个时候，罗海力不会把电话打给温航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尽管宫渡的推断令人信服，钟好还是不敢仓促做出决定来。
“一是乱，二是她感觉没脸见温航。”宫渡回答得极其简练。
“那她怎么有脸见刚子？”钟好再次质疑。
宫渡貌似被问住。默了一会，他抬头看住钟好，用更加坚定的声音说:“罗海力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交付给刚子，现在她急切地想让刚子停下来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于红红！”宫渡重重道。
钟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，一时反应不过。加重语气道:“讲明白点！”
“于红红手里的证据并没到廖健手里，廖健想拿到它，罗海力更想拿到它。而且……”宫渡略微停顿一会，重重道:“我怀疑，罗海力想让刚子干掉于红红！”
“什么？”钟好这下惊着了。“你是说，于红红在刚子手里？”
宫渡摇头:“不，刚子一直想找到于红红，但有人保护了她。”
“谁？”
“温航！”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，我怎么越听越糊涂？”
“老大，甭说你糊涂，我自己也糊涂呢。但老大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，以我的判断，目前于红红同样不在温航手上，她很可能落到了廖健手里。”
“那你还楞着做什么，去找人啊！”钟好显然是急了。
宫渡涨红着脸道:“老大你以为我不想啊，廖健做事很隐蔽，这盘棋他下了很久，要是这么容易被我们破了局，他就不是廖健了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“利用罗海力，引出刚子和温航来。”
“呃？”钟好看住宫渡，慢慢冷静下来。
刚子的藏身之地是宫渡说出的，这也得益于罗云燕。正是医院里跟罗云燕简短的几句问话，忽然打开了宫渡思路。
宫渡认为，刚子并没走远，而且他压根没有躲起来。不然，罗海力不会记住五个电话。这五个电话，让宫渡确信，竹园别墅案发后，他们一直搜捕的刚子并未躲起来，他跟罗海力一直保持着联系。藏身地点并非有多隐蔽，只是被警方忽略了。
“老大你想想，刚子最熟悉的地方是哪？还有，竹园案发后，罗海力最大的变化又在什么地方？”
一语提醒钟好，钟好猛然盯住宫渡，不敢相信地说出两个字:“医院？”
“对！”宫渡瞬间又兴奋起来。“我们把最不该忽略的地方忽略了，医院太平间！”
钟好瞪大了眼睛。也是瞬间，钟好的思路跟宫渡走到了一起。对啊，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地方给忘掉？刚子从县城来到银河，最先是在医院当搬尸工。太平间对他来说，是轻车熟路。怪不得警方布了那么多网，就是搜不到他一点信息。还有，前段时间罗海力频频去医院，所谓检查身体看来是个幌子，真正的目的，是借机跟刚子见面！
“这小子耍了我们！”钟好气恼地道。
“那我们给他原耍回去。”宫渡信心满满地说。
“方案？！”
“老大我想跟你申请个人，让他带人立即对市区医院所有太平间展开调查。把我们漏掉的这一课补上。”
“周喊雷？”
宫渡摇头道:“周所这阵子在火头上，他的心思已被章效林搞乱，让他去肯定不行。再者，他办案动静太大，这次我想动静小点。”
“到底要谁？”
“老警察。”
“周久诚？”
宫渡点头。
钟好眼神复杂地盯住了宫渡。宫渡有点小紧张，以为钟好不同意。不料略微沉吟一会，钟好说:“宫渡，你是我见过的成长最快的一名刑警。你连老警察都能想到，证明那半年档案室，你没白蹲。”
得到表扬，宫渡一点骄傲或自豪感都没。相反，内心里他充满了自责。
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是，对刚子的藏身地点，他应该比其他刑警包括李活和钟好更能先想出来。毕竟这一干人中，真正跟温航还有刚子接触过的，就他。别人可以忽略掉太平间，他不能。
现在责怪自己已经毫无意义。要紧的是怎么将错失弥补回来。
利用罗海力引出刚子还有温航，绝不是宫渡突然间心血来潮。事实上同样的想法早就有过。竹园案发，吴月姝住院后，宫渡就想借吴月姝引出这二位来。但当时吴月姝的情况非常不好，再后来，吴月姝查出了癌。宫渡真就不忍心这样。
之前他还想过利用林岳梅。因为岳梅阿姨住院时，宫渡曾在病房窗户里看到过一个影子。当时他便确定是刚子。他同样能理解，刚子对岳梅阿姨的感情。毕竟刚子心里装着一个人，那人是岳梅阿姨的女儿，一个至今仍深藏在刚子心中的女孩——屈颖。
宫渡也正是在医院跟罗云燕问话时，脑海中突然闪出岳梅阿姨住院时他看到的那一幕，才将刚子跟太平间联系在一起的。既然知道了刚子藏身的地方，也知道了罗海力跟刚子之间那无法阻断的联系，宫渡才越发坚信，利用罗海力，是可以让这两个当年的伙伴闪身的。
宫渡为此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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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渡怀疑，罗海力喝药自杀是突发性事件。跟调查整个案件关联度不大。她是受了刺激。肯定有人借罗海力在省城的空，跟罗海力讲了一件不该讲的事，那就是宫渡一直怀疑的温航和刚子的身世。罗海力正是得知刚子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，内心才崩溃的。
到了这时候，钟好不得不正视宫渡曾经有过的这个怀疑，那就是刚子和温航，他们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？换以前，钟好一听这话题肯定会炸，但此时此刻，钟好不得不相信，宫渡这个判断是正确的。
“你的意思，廖健早就清楚刚子和温航的身世？”钟好又追问一句。显然他还是没彻底拐过这个弯。或者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。
这事实太难接受啊！
“就算廖健最初不知道，可方静一定知道。当初的错误就是她犯下的，廖健后来追方静，跟方静保持那种关系，难道这些都不值得怀疑吗？而且我更愿意相信，从一开始，廖健就知道这个错误。甚至当年方静犯错，根本不是她业务不熟悉，而是跟廖健有关。”
钟好沉默，不吭声。虽然内心里他有一万个排斥，但他相信，宫渡这番话绝不是凭空杜撰。一个能把老秦主任挖出来的人，不可能还原不了当年的现实。
“廖健这么做，目的何在？”沉默许久，钟好又问。
钟好想让一切变得更清晰。
“这个还用想？他一心要让罗海力消失。廖健早就算计好了，罗海力其他都能抗过去，独独这事，她抗不过。只要罗海力出事，廖健就马上变得安全。就算我们抓到章效力，也无法指证他。”
钟好皱了下眉，又问:“电话怎么解释？”
宫渡说:“这个压根不用解释。这个事实对罗海力来说，无疑于天打五雷轰，她不乱才怪。”
“你确定五个号码都是刚子的，而不是温航？”
宫渡很肯定地说:“这个时候，罗海力不会把电话打给温航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尽管宫渡的推断令人信服，钟好还是不敢仓促做出决定来。
“一是乱，二是她感觉没脸见温航。”宫渡回答得极其简练。
“那她怎么有脸见刚子？”钟好再次质疑。
宫渡貌似被问住。默了一会，他抬头看住钟好，用更加坚定的声音说:“罗海力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交付给刚子，现在她急切地想让刚子停下来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于红红！”宫渡重重道。
钟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，一时反应不过。加重语气道:“讲明白点！”
“于红红手里的证据并没到廖健手里，廖健想拿到它，罗海力更想拿到它。而且……”宫渡略微停顿一会，重重道:“我怀疑，罗海力想让刚子干掉于红红！”
“什么？”钟好这下惊着了。“你是说，于红红在刚子手里？”
宫渡摇头:“不，刚子一直想找到于红红，但有人保护了她。”
“谁？”
“温航！”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，我怎么越听越糊涂？”
“老大，甭说你糊涂，我自己也糊涂呢。但老大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，以我的判断，目前于红红同样不在温航手上，她很可能落到了廖健手里。”
“那你还楞着做什么，去找人啊！”钟好显然是急了。
宫渡涨红着脸道:“老大你以为我不想啊，廖健做事很隐蔽，这盘棋他下了很久，要是这么容易被我们破了局，他就不是廖健了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“利用罗海力，引出刚子和温航来。”
“呃？”钟好看住宫渡，慢慢冷静下来。
刚子的藏身之地是宫渡说出的，这也得益于罗云燕。正是医院里跟罗云燕简短的几句问话，忽然打开了宫渡思路。
宫渡认为，刚子并没走远，而且他压根没有躲起来。不然，罗海力不会记住五个电话。这五个电话，让宫渡确信，竹园别墅案发后，他们一直搜捕的刚子并未躲起来，他跟罗海力一直保持着联系。藏身地点并非有多隐蔽，只是被警方忽略了。
“老大你想想，刚子最熟悉的地方是哪？还有，竹园案发后，罗海力最大的变化又在什么地方？”
一语提醒钟好，钟好猛然盯住宫渡，不敢相信地说出两个字:“医院？”
“对！”宫渡瞬间又兴奋起来。“我们把最不该忽略的地方忽略了，医院太平间！”
钟好瞪大了眼睛。也是瞬间，钟好的思路跟宫渡走到了一起。对啊，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地方给忘掉？刚子从县城来到银河，最先是在医院当搬尸工。太平间对他来说，是轻车熟路。怪不得警方布了那么多网，就是搜不到他一点信息。还有，前段时间罗海力频频去医院，所谓检查身体看来是个幌子，真正的目的，是借机跟刚子见面！
“这小子耍了我们！”钟好气恼地道。
“那我们给他原耍回去。”宫渡信心满满地说。
“方案？！”
“老大我想跟你申请个人，让他带人立即对市区医院所有太平间展开调查。把我们漏掉的这一课补上。”
“周喊雷？”
宫渡摇头道:“周所这阵子在火头上，他的心思已被章效林搞乱，让他去肯定不行。再者，他办案动静太大，这次我想动静小点。”
“到底要谁？”
“老警察。”
“周久诚？”
宫渡点头。
钟好眼神复杂地盯住了宫渡。宫渡有点小紧张，以为钟好不同意。不料略微沉吟一会，钟好说:“宫渡，你是我见过的成长最快的一名刑警。你连老警察都能想到，证明那半年档案室，你没白蹲。”
得到表扬，宫渡一点骄傲或自豪感都没。相反，内心里他充满了自责。
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是，对刚子的藏身地点，他应该比其他刑警包括李活和钟好更能先想出来。毕竟这一干人中，真正跟温航还有刚子接触过的，就他。别人可以忽略掉太平间，他不能。
现在责怪自己已经毫无意义。要紧的是怎么将错失弥补回来。
利用罗海力引出刚子还有温航，绝不是宫渡突然间心血来潮。事实上同样的想法早就有过。竹园案发，吴月姝住院后，宫渡就想借吴月姝引出这二位来。但当时吴月姝的情况非常不好，再后来，吴月姝查出了癌。宫渡真就不忍心这样。
之前他还想过利用林岳梅。因为岳梅阿姨住院时，宫渡曾在病房窗户里看到过一个影子。当时他便确定是刚子。他同样能理解，刚子对岳梅阿姨的感情。毕竟刚子心里装着一个人，那人是岳梅阿姨的女儿，一个至今仍深藏在刚子心中的女孩——屈颖。
宫渡也正是在医院跟罗云燕问话时，脑海中突然闪出岳梅阿姨住院时他看到的那一幕，才将刚子跟太平间联系在一起的。既然知道了刚子藏身的地方，也知道了罗海力跟刚子之间那无法阻断的联系，宫渡才越发坚信，利用罗海力，是可以让这两个当年的伙伴闪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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