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破口1
两天后，宫渡站在了老大钟好面前。
钟好铁青着脸，为灭门案的事，他刚跟郭涛大吵了一顿。
郭涛还有孙见斌他们提出了一个非常操蛋的观点，竟将灭门案嫌疑人锁定在了袁牧野身上。
理由更是十二分的可笑。
郭涛他们提交上来的报告说，地产商熊国栋长期包养艺术学院女孩，这几个女孩都是袁牧野帮他搞到手的。李镇道死后，袁牧野心里不踏实，就劝熊国栋将几个女孩打发掉，给钱的多给点钱，帮着安排工作的，抓紧安排。最好不要让几个女孩闹，闹出火焰来大家都会被烧死。
熊国栋哪里能听得进去，非但不收手，还硬要袁牧野将他新近看中的一个女孩带过去。这女孩就是红薯女人赵春玲的女儿范欣欣。
“我瞅着那女孩不错嘛，个子高挑，有味道，瞧瞧那屁股，紧绷绷的，太有型了。”熊国栋一口黄牙龇开，眼里喷出一道道蓝光。
“这不行，绝对不可能。”袁牧野厉声拒绝。
“为啥不行，老袁，你是不是已经上了她？”熊国栋掐灭抽了一半的雪茄，眼里蓝光换成了黄光。
“没，这话可不敢乱说。总之，这女孩绝对不行。再说现在都啥时候了，你还贪这一口？”
“啥时候了，你说啥时候了？”
就这样，两人当着下属面吵了起来。
这下属就是国栋集团财务总监、熊国栋老婆的侄子牛根生。
上面这断话，是侦查期间牛根生交待的。
“真能扯啊！”钟好愤愤地拿起材料，使劲在桌子上掼了一下。
一方要让停手，一方不肯停，三番五次打电话逼着让把范欣欣带过去。最终，两人矛盾爆发。熊国栋扬言，再难为他，就把袁牧野从艺术学院踢开，让他去蹲牢的可能性也有。
这些年熊国栋在袁牧野身上花过不少钱，还帮袁牧野搞定过其他一些事。最大的事，怕就是当年屈颖的死。
“别忘了，要不是我熊国栋，当年你就进去了，你以为他们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死的？非要逼我把当年的实情讲出来？”
这话一出，袁牧野慌了。
其他事袁牧野不慌，这事他慌。其他事就算捅破了，流出来了，绝对有人扛着，他不过就一跑腿办事的。这事不一样。这事是他自己脑子一热，玩过了火，结果玩大了，玩出问题来了。
那次也确实是熊国栋帮他灭的火，熊国栋甚至把顶包的人都替他找好了。
就这么着，袁牧野怕熊国栋真把那年的真相讲出去，加上这些年他被熊国栋当狗一样使唤，早就对这满口黄牙的大胖子恨透了。于是袁牧野下了狠心，决心除掉这个祸根！
“就他，能一次杀得了一家？”钟好当面质问郭涛。
“有帮凶！”郭涛非常沉稳地说。他看上去一点不在乎钟好的态度。
“帮凶？”钟好眉头锁在了一起。
“我们查到当天晚上熊国栋一些活动轨迹，发现当天晚上，有几个可疑人物跟熊国栋接触过，而且这事，很可能跟凌丰百业集资案有关。”
听到这儿，钟好突然不听了。如果再让郭涛讲下去，很有可能就会将目标转到苏凌风身上。
是的，钟好有种感觉，灭门案迟迟破不了，不是查不到凶手，而是有人早就“指定”了凶手。
类似的事件以前不是没有过，有。这次可能性就更大。
钟好随便找个理由，将郭涛打发走，紧着将李活几个叫来。
宫渡这时候正好赶到。钟好看了他一眼，想想说:“正好你也来了，一起听听。”
不听则罢，一听，宫渡心里响起了雷。
宫渡就怕对方玩这出，没想对方还真这么玩了，而且玩得这么及时！
这简直是一箭几雕啊，而且对接得天衣无缝。
宫渡心怦怦直跳。他并不担心对方将灭门案凶手锁定为袁牧野，那只是个愰子。他们真正的目标，是冲着苏凌风。
有人想让苏凌风死！如果宫渡判断的没错，郭涛所说的两个同伙，一个肯定是梁文实，另一个，绝对跑不了是苏凌风！
关于灭门案，尤其案发当天晚上到底有过些什么事，是宫渡在调查李镇道案中意外的收获。只是很多细节还没搞清楚，宫渡一直没跟钟好他们汇报。
但此刻，一个声音在宫渡心里使劲地响。
有人疯了。搅浑水的同时，想除掉苏凌风和梁文实。或者说，是想把这两人祭出去。
“灭门案拖了这么久，为什么突然要放出这种风？”宫渡顾不上忌讳，打断问。
钟好斜瞪了他一眼，脸上露出不满。
随意打断老大的话，是要挨训的。
不过钟好还是说:“这正是诡异之处，所以我叫你们几个来，就是听听你们的想法，这里面名堂多啊。”
宫渡的心又往下一沉。
正常情况下，钟好是很能沉得住气的。他叫大家来，一般情况就两个主题，一是组织分工，明确任务。二是案子差不多了，该结了，提前给大家庆功。
而这次，钟好显然是急了。肯定是以他之力，无法阻挡，才不得不将大家叫来。
想到这，宫渡突然说:“老大，我想马上见梁文实，请老大安排一下。”
钟好被他又一次打断，火了:“我话还没讲完呢，你急什么？”
“老大，这事不能不急，再磨蹭，他们可能就要抢人了。”
“抢人？”钟好眉头又一次拧起，旋即，明白过来，抓起电话，给高阳看守所那边打了电话。
回过头来见宫渡还站在那里:“不是急着要去吗，还站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宫渡嗫啜了一下，道:“老大还想跟你借个人，让她跟我一道去。”
“借谁？”
“梅晶。”
钟好一时没反应过，训道:“你什么意思，哪壶不开偏提哪壶，没听我在讲灭门案吗，他们那组快要庆功了，这个时候你让梅晶陪你干别的？”
“必须陪！”宫渡像是成心要激怒钟好。见钟好又要训人，宫渡紧着又跟出一句:“老大，你就让她一块去吧，她去了，灭门案绝对会有反转。”
“让我信你？”钟好眼珠子突碌碌转了几转。确信宫渡没说大话，压下火道:“你见梁文实跟灭门案有啥关系，她忙，走不开。抽来借去，也不合规，你得懂点规则，尤其这种时候！”
“知道。可我就是想让她一块去。”宫渡显得异常固执。
宫渡死缠硬磨的架势再次惹怒了钟好，他既然说去不了，梅晶就绝对去不了。这里面不只是梅晶忙，宫渡应该清楚不让梅晶去的原因。
“有完没完，队上这么多女警察，又不是她一个。如果一定需要一个漂亮的女队友陪着你，我可以抽调别人，别老缠着她不放。”钟好违着心道。
宫渡被这句话刺痛:“我缠着她？老大您开什么玩笑，我是为了办案，同时也是……”他没把后面的话讲出来。
有些怀疑还在他心里，目前仍然无法证明。无法证明的事，他就不能讲出来。
他一吞吐，钟好越发不满。
“啥也别解释，借别人行，借她，没门！”
钟好给了死话。
“那我亲自找她去！”
钟好冷冷地笑笑:“你小子要真有这能耐，也算给我张脸。”
钟好还在说话，宫渡已经转身出门。看着宫渡如此执拗的样子，钟好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张狂了，要不给他敲点警钟，让他别太得瑟？”李活说。
钟好白一眼李活:“你想让他也学我们一样啊，那这案子就甭破了。人家怎么说，我们怎么来，让人家牵着鼻子走。”
“可我怕他乱闯祸。”李活仍然不放心地说。
“现在不是怕闯祸，而是祸闯得不够多不够大不够彻底。如果我们这边没了祸，那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”
李活听得出，钟好看似对宫渡有火气，其实话里话外，都在力挺着他。遂安心地不说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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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好铁青着脸，为灭门案的事，他刚跟郭涛大吵了一顿。
郭涛还有孙见斌他们提出了一个非常操蛋的观点，竟将灭门案嫌疑人锁定在了袁牧野身上。
理由更是十二分的可笑。
郭涛他们提交上来的报告说，地产商熊国栋长期包养艺术学院女孩，这几个女孩都是袁牧野帮他搞到手的。李镇道死后，袁牧野心里不踏实，就劝熊国栋将几个女孩打发掉，给钱的多给点钱，帮着安排工作的，抓紧安排。最好不要让几个女孩闹，闹出火焰来大家都会被烧死。
熊国栋哪里能听得进去，非但不收手，还硬要袁牧野将他新近看中的一个女孩带过去。这女孩就是红薯女人赵春玲的女儿范欣欣。
“我瞅着那女孩不错嘛，个子高挑，有味道，瞧瞧那屁股，紧绷绷的，太有型了。”熊国栋一口黄牙龇开，眼里喷出一道道蓝光。
“这不行，绝对不可能。”袁牧野厉声拒绝。
“为啥不行，老袁，你是不是已经上了她？”熊国栋掐灭抽了一半的雪茄，眼里蓝光换成了黄光。
“没，这话可不敢乱说。总之，这女孩绝对不行。再说现在都啥时候了，你还贪这一口？”
“啥时候了，你说啥时候了？”
就这样，两人当着下属面吵了起来。
这下属就是国栋集团财务总监、熊国栋老婆的侄子牛根生。
上面这断话，是侦查期间牛根生交待的。
“真能扯啊！”钟好愤愤地拿起材料，使劲在桌子上掼了一下。
一方要让停手，一方不肯停，三番五次打电话逼着让把范欣欣带过去。最终，两人矛盾爆发。熊国栋扬言，再难为他，就把袁牧野从艺术学院踢开，让他去蹲牢的可能性也有。
这些年熊国栋在袁牧野身上花过不少钱，还帮袁牧野搞定过其他一些事。最大的事，怕就是当年屈颖的死。
“别忘了，要不是我熊国栋，当年你就进去了，你以为他们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死的？非要逼我把当年的实情讲出来？”
这话一出，袁牧野慌了。
其他事袁牧野不慌，这事他慌。其他事就算捅破了，流出来了，绝对有人扛着，他不过就一跑腿办事的。这事不一样。这事是他自己脑子一热，玩过了火，结果玩大了，玩出问题来了。
那次也确实是熊国栋帮他灭的火，熊国栋甚至把顶包的人都替他找好了。
就这么着，袁牧野怕熊国栋真把那年的真相讲出去，加上这些年他被熊国栋当狗一样使唤，早就对这满口黄牙的大胖子恨透了。于是袁牧野下了狠心，决心除掉这个祸根！
“就他，能一次杀得了一家？”钟好当面质问郭涛。
“有帮凶！”郭涛非常沉稳地说。他看上去一点不在乎钟好的态度。
“帮凶？”钟好眉头锁在了一起。
“我们查到当天晚上熊国栋一些活动轨迹，发现当天晚上，有几个可疑人物跟熊国栋接触过，而且这事，很可能跟凌丰百业集资案有关。”
听到这儿，钟好突然不听了。如果再让郭涛讲下去，很有可能就会将目标转到苏凌风身上。
是的，钟好有种感觉，灭门案迟迟破不了，不是查不到凶手，而是有人早就“指定”了凶手。
类似的事件以前不是没有过，有。这次可能性就更大。
钟好随便找个理由，将郭涛打发走，紧着将李活几个叫来。
宫渡这时候正好赶到。钟好看了他一眼，想想说:“正好你也来了，一起听听。”
不听则罢，一听，宫渡心里响起了雷。
宫渡就怕对方玩这出，没想对方还真这么玩了，而且玩得这么及时！
这简直是一箭几雕啊，而且对接得天衣无缝。
宫渡心怦怦直跳。他并不担心对方将灭门案凶手锁定为袁牧野，那只是个愰子。他们真正的目标，是冲着苏凌风。
有人想让苏凌风死！如果宫渡判断的没错，郭涛所说的两个同伙，一个肯定是梁文实，另一个，绝对跑不了是苏凌风！
关于灭门案，尤其案发当天晚上到底有过些什么事，是宫渡在调查李镇道案中意外的收获。只是很多细节还没搞清楚，宫渡一直没跟钟好他们汇报。
但此刻，一个声音在宫渡心里使劲地响。
有人疯了。搅浑水的同时，想除掉苏凌风和梁文实。或者说，是想把这两人祭出去。
“灭门案拖了这么久，为什么突然要放出这种风？”宫渡顾不上忌讳，打断问。
钟好斜瞪了他一眼，脸上露出不满。
随意打断老大的话，是要挨训的。
不过钟好还是说:“这正是诡异之处，所以我叫你们几个来，就是听听你们的想法，这里面名堂多啊。”
宫渡的心又往下一沉。
正常情况下，钟好是很能沉得住气的。他叫大家来，一般情况就两个主题，一是组织分工，明确任务。二是案子差不多了，该结了，提前给大家庆功。
而这次，钟好显然是急了。肯定是以他之力，无法阻挡，才不得不将大家叫来。
想到这，宫渡突然说:“老大，我想马上见梁文实，请老大安排一下。”
钟好被他又一次打断，火了:“我话还没讲完呢，你急什么？”
“老大，这事不能不急，再磨蹭，他们可能就要抢人了。”
“抢人？”钟好眉头又一次拧起，旋即，明白过来，抓起电话，给高阳看守所那边打了电话。
回过头来见宫渡还站在那里:“不是急着要去吗，还站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宫渡嗫啜了一下，道:“老大还想跟你借个人，让她跟我一道去。”
“借谁？”
“梅晶。”
钟好一时没反应过，训道:“你什么意思，哪壶不开偏提哪壶，没听我在讲灭门案吗，他们那组快要庆功了，这个时候你让梅晶陪你干别的？”
“必须陪！”宫渡像是成心要激怒钟好。见钟好又要训人，宫渡紧着又跟出一句:“老大，你就让她一块去吧，她去了，灭门案绝对会有反转。”
“让我信你？”钟好眼珠子突碌碌转了几转。确信宫渡没说大话，压下火道:“你见梁文实跟灭门案有啥关系，她忙，走不开。抽来借去，也不合规，你得懂点规则，尤其这种时候！”
“知道。可我就是想让她一块去。”宫渡显得异常固执。
宫渡死缠硬磨的架势再次惹怒了钟好，他既然说去不了，梅晶就绝对去不了。这里面不只是梅晶忙，宫渡应该清楚不让梅晶去的原因。
“有完没完，队上这么多女警察，又不是她一个。如果一定需要一个漂亮的女队友陪着你，我可以抽调别人，别老缠着她不放。”钟好违着心道。
宫渡被这句话刺痛:“我缠着她？老大您开什么玩笑，我是为了办案，同时也是……”他没把后面的话讲出来。
有些怀疑还在他心里，目前仍然无法证明。无法证明的事，他就不能讲出来。
他一吞吐，钟好越发不满。
“啥也别解释，借别人行，借她，没门！”
钟好给了死话。
“那我亲自找她去！”
钟好冷冷地笑笑:“你小子要真有这能耐，也算给我张脸。”
钟好还在说话，宫渡已经转身出门。看着宫渡如此执拗的样子，钟好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张狂了，要不给他敲点警钟，让他别太得瑟？”李活说。
钟好白一眼李活:“你想让他也学我们一样啊，那这案子就甭破了。人家怎么说，我们怎么来，让人家牵着鼻子走。”
“可我怕他乱闯祸。”李活仍然不放心地说。
“现在不是怕闯祸，而是祸闯得不够多不够大不够彻底。如果我们这边没了祸，那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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