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影子1_罪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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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影子1

  梁文实这边出了新情况,下午三点,宫渡准备去见梁文实,看守所打来电话,梁文实午饭后突然身体不舒服,胃部有不适感,伴随着阵阵疼痛。看守所工作人员没怎么在意,通知值班医生做了检查,配了药。一点四十二分,同室的狱友报告,梁文实病情发作得厉害,人在床上痛得打转。

  看守所两位看守到狱室一看,梁文实脸色惨白,整个人成了蛇状。这才紧急送往医院。

  医院诊断后,确诊为食物中毒。要是晚送来一步,估计人就报销了。

  连续两天,宫渡都忙着在查食物中毒事件。这事异常诡异,当天的饭菜别人吃了都没事,发病的就梁文实一人。对食堂做了详尽调查,从进菜渠道到做饭的每一个环节,包括上班的每一位厨师,最终都没查出疑点。

  唯一的可能就是,吃饭中间有人直接向梁文实碗里下毒。

  可同室的三位狱友都证实,梁文实自关进看守所后,吃饭总是一个人。他不习惯跟别人一起吃,有人要是主动到他跟前,他啥话也不说,端起碗就走。

  宫渡心想,莫非梁文实有预感,时刻保持着警惕?

  可这种预感从哪里来,难道他被控制后,受到了某种威胁?

  又一想不可能啊。自给梁文实戴上手铐那一刻,这方面工作做得就非常严格。除指定的几个人外,其他人很难接触到梁文实。看守所内部,也是做了非常慎密的工作。同室三位嫌犯,也是钟好亲自审核过的。

  问题会出在哪?

  当天中午用餐期间的饭堂监控录像也调了出来,反复看了多遍,没发现可疑点。从走进饭堂到吃完饭走人,梁文实的确是一个人。没有任何人靠近他身边。

  看守所提出疑问,会不会是梁文实自己服毒?

  宫渡坚决否认了这点。

  旧案没有进展,又添新案。宫渡有种喘不过气的感受。

  昨天夜里,汪响跟他打电话,不知是有意,还是无意,竟然跟他透露起苏凌风案的案情。

  案发时吴月姝真是在现场,那个叫祁小顺的保安反映说,他阻拦不让吴月姝进去,两人僵持一阵,苏凌风听到吵闹声从楼上走下来。问发生了什么事?他正要跟业主反映情况呢,吴月姝突然扑向苏凌风,骂他逼死了颖儿,让他给颖儿偿命。

  两人就在别墅前吵起来。后来业主苏凌风让他把吴月姝赶走,还骂吴月姝是泼妇。一听泼妇两个字,吴月姝再次朝苏凌风扑去,这次苏凌风出手了,重重地推倒吴月姝,他听见一声响,扭头一看,吴月姝头磕在了楼前花池边的一块石头上,昏厥了过去。

  “不可能吧,苏老板会骂吴嫂泼妇,我咋觉得这个保安在撒谎?”宫渡在电话里冲汪响说。

  汪响也觉得祁小顺说的情况不可信,苏凌风不至于不让吴月姝进别墅,就算不让进,也不会把吴月姝推倒在石头上。

  “这话绝对有问题,吴嫂绝不会说是苏凌风逼死了屈颖,更不可能让苏凌风给屈颖偿命。”宫渡肯定地说。

  说完,又问汪响:“采过样了么,石头上有没有血迹?”

  汪响说:“采了,案发时吴月姝额头上磕烂了一块,创口不小,流了很多血。石头上采集的血样跟吴月姝的血型吻合,还有几缕头发,也是她的。”

  宫渡想了一会,问:“有没有别人看见,确定吴嫂真是被苏凌风推倒的?”

  “没有。苏凌风一直昏迷,拿不到他的口供。现阶段只有几个保安的证词。”

  汪响又说,苏凌风家二楼客厅,也就是血案第一现场,有两只玻璃杯碎在了地上。她们检测过了每一个碎片,还是没能提取到一个有价值的指纹。

  “玻璃杯,我咋没有看到,事发当天,现场很干净的啊。”宫渡问。

  “等你赶到时,所有的玻璃碎片已被我们收拾了起来,所以你看到的现场还算干净。”

  宫渡哦了一声,又问那么多碎片,难道连一个有用的指纹都没留下?

  汪响说:“两个水杯是事发后有人先用抹布擦干净,然后摔地上碎掉的。目的明显是破坏现场。”

  又是破坏现场!

  宫渡感觉事情不那么妙起来。两起案件,两次吴月姝都在场,两次的现场又都清理得十分干净,莫非之前他对李镇道案的判断是错了?

  他的心思一下集中到吴嫂身上。

  过了半天,像是给自己宽心道:“不,不可能的,她怎么会?”

  可是这样的声音显然说服不了他。一种直觉告诉她,他对吴月姝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。

  可是……宫渡还是不敢把有些事往吴月姝身上想。

  “吴嫂呢,她这边怎么说?”默了半天,宫渡还是把这话问了过去。

  汪响一听他问吴嫂,声音略有些惊讶:“你不知道她的情况吗?她额头上的伤倒是不重,但到医院后,她竟然口吐白沫,浑身抽搐。对了宫渡,你知道吴嫂有癫痫吗,也就是平常说的羊癫风?”宫渡心头一震,本想搪塞,想了想又觉跟汪响不讲实话,有点对不住她。于是心情沉重地说:“知道。当初就是因这病,她才跟苏凌风离婚的。”

  “你还真知道啊?”汪响在那边表示惊讶。

  宫渡又说:“她的身体原本没那么笨拙,也不显肥胖。是找中医李经纬治疗羊癫风,治成了那样。”

  “李经纬?”

  “就江原县城那个中医,呓呓的父亲。”

  “是他啊?”汪响再次惊讶。跟着又问:“对了,李镇道出事当晚,吴嫂说是去医院看望一个亲戚,是不是就这个李经纬?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不过我听说,他现在变成了酒鬼。”

  宫渡一听话题扯远了,刹车似地问:“吴嫂现在情况怎么样?”

  汪响那边突然不吭声了,默了好长一会,才道:“她的情况现在处于保密,我听到的也不多。总之,情况不是太好。她好像什么都不肯讲,老大甚至怀疑,她的癫痫病是装的。”

  “癫痫怎么能装?”宫渡本能地就为吴嫂辩解起来。

  吴嫂是有这病,但不是太严重。宫渡虽然没亲眼看见过,但温航跟他讲过。

  温航说,他第一次在吴嫂那间小屋子留宿,就是吴嫂突然犯了病,把他吓坏了,走不开了。后来是拿醋灌醒吴嫂的。

  醒过来后吴嫂告诉温航,她这是老病,年轻时就有。一阵轻一阵重。年轻时条件差,也没怎么治过。后来苏凌风起了家,带她到一些医院治疗过,不怎么见效。再后来,听说李经纬有秘方,就让李经纬给她治。没想就把她治成了现在这样。

  再后来,她跟苏凌风离了婚。

  温航很是不解地问:“你都病成了这样,他怎么能离婚不管你?”

  吴嫂说:“不怪他,是我离的。”

  温航觉得吴嫂没跟他讲真话。

  宫渡也觉得吴嫂没讲真话。

  倒是有一次,刚子说:“我妈哪有病啊,都是那王八蛋瞎编的,就为了他能跟小妖精在一起。”

  小妖精是指于红红。

  宫渡觉得刚子的话可信度大一点。但温航又说他确实见过吴嫂犯病,症状跟书上讲的癫痫一模一样。

  刚子说这绝不可能。他妈有没有病,他难道不晓得?

  宫渡觉得这也是一个谜。现在猛听汪响说,老大怀疑吴嫂是假装,他急了。吴嫂为什么要装呢?现在装多少还能理解,装了就可以不说案情。可跟温航装什么呢?

  另一个心里,宫渡又觉得老大判断得很准,不然他不会如此急。

  因为林岳梅也跟他说:“她哪有什么病啊,从没听说过。”

  甚至伊雪芬也说:“她得癫痫,笑话。那种病要是得了,四乡八邻都知道,可工地上没一个人知道这事。”

  伊雪芬想了想,又说:“你提这病,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。”

  宫渡紧忙问:“啥事?”

  伊雪芬说:“我男人活着的时候,跟我讲过一件事,当年有人要吞掉路桥公司,为保住公司,他们几个不得不合着演戏。”

  “演什么戏?”

  “这我就不晓得了,我男人只说了这一句,再问,就死活不说。直到他不在,我也不晓得他们合着演啥戏。”

  演戏?宫渡的思维在这两个字上定住了。

  当年路桥公司的事,宫渡已经查出一些眉目。动路桥公司念头的不是别人,正是熊国栋。熊国栋当时刚起步,仗着跟省里那位姓高的关系硬,非要将路桥公司活生生地吞掉,还要将苏凌风等几个骨干赶走。

  可这跟演戏有什么关系呢?

  都是谜。宫渡感觉自己快要被谜压扁了。

  算了,不想了,但愿吴嫂能尽快好起来,只要她能开口,一切谜都能解开。

  汪响那边半天等不到宫渡说话,咳嗽了一声,问:“宫渡,你怎么了?”

  宫渡本来还想多问一些,但又想起办案纪律。乱问下去,会给汪响带来不利影响,只好掐灭好奇心,跟汪响道了晚安。

  汪响似乎意犹未尽。

  压掉电话后,宫渡就再也睡不着了。

  吴月姝去竹园,为了什么?苏凌风为什么不让她进去?

  最让宫渡想不通的,吴月姝会说苏凌风害死了屈颖?

  不。不可能!刚子可以这么想,吴月姝绝不可能!

  可是,如果不是吴月姝这么说,保安祁小顺又怎么知道颖子?

  “颖子”可不是每个人都叫的。就连他们,现在提起两年前的坠楼案,都还是直接称屈颖。

  到目前为止,唤屈颖为“颖子”的,只有两个人。一个是吴月姝,一个是林岳梅。宫渡几次跟苏凌风提起此案,苏凌风也是叫着屈颖的大名。

  他原想很有可能是保安祁小顺说谎,但“颖子”这个称呼一出,祁小顺说谎的可能性又不存在。

  真相到底是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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