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深水7
可是盛冰为什么会潜入到方静家？
李活今晚的态度让宫渡相信，他对此并不知情。甚至，在方静家意外遇到盛冰，同样令李活震惊。不然，他不会待在这里等宫渡到来。
“你的上司，你应该比我清楚一些。”李活这样说。
宫渡摇头。他虽然跟着盛冰，虽然对盛冰的过去也有了一定了解，包括盛冰跟郭涛野火一样燃起来却又轰然熄灭的爱情，也让他对爱情两个字开始了思考，但要说他了解盛冰，还远不够。
“你小子少给我耍滑头，我等你这么久，你就拿摇头来对付我？”
宫渡感觉真是被李活冤枉了，就又跟李活解释半天，说他这段日子真是跟盛前辈联系的少，盛前辈也不像前段日子对他那么友好，他们俩个几乎是各忙各的，需要汇总案情了，才碰一下头。
“那你发现她最近跟郭涛有来往吗？”
宫渡心里一悚:“这怎么可能，他们两人早就不说话，现在跟仇人一样。”
“这你也相信？”李活又问，脸上满是对宫渡不屑的样子。
宫渡越发吃不准:“李队，你不会是告诉我，他俩也在演戏吧？”
李活头往墙壁上一靠，神色非常的茫然，也充斥着痛苦。看来，盛冰这个谜，他也不好解。半天，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，道:“我也不想这么想，但今晚这事，太离谱了，她会在这里，难道她也一直在跟踪方静？”
“问一下老大不就清楚了？”宫渡说。
“扯，什么都问老大，还要我们做什么。”李活恼怒地臭了宫渡一句。
想想也是，如果什么事都问钟好，那要他们真是没用。
“应该还是证据。方静手里的东西，关系到盛前辈父母的清白。盛前辈跟踪方静，也不是没有可能。至于今晚，盛前辈会不会是发现有人来方静家，害怕方静出现意外？”宫渡按自己的思路去解释。
“可是她是先到的方静家，你听说过提前赶来等凶手的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宫渡说。
“而且方静会在她在的时候洗澡，证明什么？”李活又问。
“不是说盛前辈是方静洗澡时潜进来的吗？”宫渡拧起了眉。
“那只是方静的一种说法，你觉得这说法能占住脚？方静洗澡，难道听不见屋子里进来人。搁别人身上也许有可能，但她是方静。这些年她几乎是靠警觉活着的，你觉得这说法成立？”
“不成立。”宫渡最初以为，关于摸进来的时间和顺序，李活已经搞清楚。看来还是没有。
“我还是怀疑，她跟方静早就有联系，两人甚至混成了熟人。”李活揪着这事儿不放，仿佛这里面有别的东西。
“不，这绝不可能。”宫渡突然间语气又变得坚定起来。
“你小子怎么回事，一下说不敢断定，一下又说绝不可能？”
“我还是相信方静说的话，这时候她没有必要说谎。再说了，就算盛前辈有事瞒着我，如果她真跟方静提前有接触，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。”
“那你是同意方静洗澡时没有察觉了？”李活又将话头回到前面。
这次宫渡点了头。道:“如果是别人，方静可能会察觉出来，可她是盛前辈，她想进来，方静绝对不会听到。而且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，盛前辈一定是在楼下，等到方静进了卫生间要洗澡时才摸进来的。”
“你小子，还是护着你的新组长。”
“这不是护，是我相信她的实力。”
“那她怎么知道今晚方静家有人要来，难道是意外撞上的？”
宫渡也正在思索这问题，过了一会，他说:“我想盛前辈应该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。她摸进方静家，既有保护方静的目的，同时也有顺手抄一下家，找找证据。”“为什么是顺手？”
“我刚才反复看过卧室，盛前辈翻腾卧室柜子时，并没抱着希望，或许她早就知道，她要找的东西方静放在别处。只是不甘心而已。”
“她知道，她怎么知道？”李活追问。
“盛前辈跟闯进来的另两个家伙不一样，她是警察，方静家一次次有人闯进来，翻了不止一遍，她难道不清楚，如果真有什么，压根轮不到现在她来拿。”
“可她还是翻了，你这说法不成立。”李活辩道。
“成立。这纯粹是一种习惯，人如果特别想得到一样东西，就会抱着各种侥幸。盛前辈虽是警界英雄，但这种心理在她身上同样存在。”
“又拿你的犯罪心理学来说事。”李活语气有点丧。他跟宫渡不同，宫渡是科班出身的，他不是。他办案凭的是经验和智慧，但一说起理论，尤其心理学什么的，他就烦躁。
两人围着这个问题又说一阵，仍然找不到统一答案。李活转了话题:“对了，你刚才不是说，水泥已查清了吗，既然查清，何不把当年拉送水泥的人一并找到，这样两边证词一对，这案才会成为铁案。”
宫渡脸色陡地暗下去，人也比刚才蔫了许多。李活说的这些他并不是没想到，而是没法再取得拉货者的供词了。
他低沉着声音说:“当年拉送水泥的人，没法出来作证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死了。”
“死了？”
“他就是林岳梅后来嫁的男人，叫南丙文！”
“南丙文？”李活腾地跃起身子。
“是他。”宫渡重重点头。
李活仿佛瞬间僵住，舌头也卷了起来，话在他肚子里，但怎么也道不出来。良久，他才惊讶至极地说:“南丙文是当年水泥的拉货人，这样的话，林岳梅后来嫁给她，岂不也是一场阴谋？”
“没错，是场阴谋。”宫渡仍就重重地重复一句。
“可你以前不是说，林岳梅嫁给南丙文，是吴月姝的主意吗。姓南的当时给工地供货，吴月姝看着他人老实，也可靠，还想让他做林岳梅后半辈子的依靠吗，难道这些话都是假的？”
“假的。”
“宫渡，你疯了，怎么现在全变成了假的？”李活简直要跳起来。
“如果没有假的，真相就呈现不出来。”宫渡又说一句咬文嚼字的话。
“收起你这套，我要听真相。”
“她们也在寻找真相。”宫渡说出这句时，眼里突然浸了泪。
“她们也在……什么意思？”李活再次结起了舌，“宫渡，你不会告诉我，林岳妹嫁给南丙文，是为了从南丙文这里得到水泥真相？”
宫渡的脸色已经非常难堪了，承认这点对他来说，是多么的艰难，多么的痛。可是没有办法，他还是得承认。他冲李活点了下头，突然间像失去力量一样，瘫在了椅子上。
李活也瘫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李活似是极不情愿地说:“你这一说，占得住脚啊，如果水泥真是这么一种来历，这几个女人是可以做到的。怪不得你小子要把她们一个个挖出来，原来她们才是断桥案真正的追凶者。宫渡，你千万别告诉我，南丙文的死，也是阴谋。”
宫渡非常不乐意地承认:“李队，又一次让你说准了。”
“还真是啊？”李活感觉要炸。
“制造车祸害死南丙文的，跟当初什字路口害死温远征和梁星可的，是一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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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活今晚的态度让宫渡相信，他对此并不知情。甚至，在方静家意外遇到盛冰，同样令李活震惊。不然，他不会待在这里等宫渡到来。
“你的上司，你应该比我清楚一些。”李活这样说。
宫渡摇头。他虽然跟着盛冰，虽然对盛冰的过去也有了一定了解，包括盛冰跟郭涛野火一样燃起来却又轰然熄灭的爱情，也让他对爱情两个字开始了思考，但要说他了解盛冰，还远不够。
“你小子少给我耍滑头，我等你这么久，你就拿摇头来对付我？”
宫渡感觉真是被李活冤枉了，就又跟李活解释半天，说他这段日子真是跟盛前辈联系的少，盛前辈也不像前段日子对他那么友好，他们俩个几乎是各忙各的，需要汇总案情了，才碰一下头。
“那你发现她最近跟郭涛有来往吗？”
宫渡心里一悚:“这怎么可能，他们两人早就不说话，现在跟仇人一样。”
“这你也相信？”李活又问，脸上满是对宫渡不屑的样子。
宫渡越发吃不准:“李队，你不会是告诉我，他俩也在演戏吧？”
李活头往墙壁上一靠，神色非常的茫然，也充斥着痛苦。看来，盛冰这个谜，他也不好解。半天，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，道:“我也不想这么想，但今晚这事，太离谱了，她会在这里，难道她也一直在跟踪方静？”
“问一下老大不就清楚了？”宫渡说。
“扯，什么都问老大，还要我们做什么。”李活恼怒地臭了宫渡一句。
想想也是，如果什么事都问钟好，那要他们真是没用。
“应该还是证据。方静手里的东西，关系到盛前辈父母的清白。盛前辈跟踪方静，也不是没有可能。至于今晚，盛前辈会不会是发现有人来方静家，害怕方静出现意外？”宫渡按自己的思路去解释。
“可是她是先到的方静家，你听说过提前赶来等凶手的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宫渡说。
“而且方静会在她在的时候洗澡，证明什么？”李活又问。
“不是说盛前辈是方静洗澡时潜进来的吗？”宫渡拧起了眉。
“那只是方静的一种说法，你觉得这说法能占住脚？方静洗澡，难道听不见屋子里进来人。搁别人身上也许有可能，但她是方静。这些年她几乎是靠警觉活着的，你觉得这说法成立？”
“不成立。”宫渡最初以为，关于摸进来的时间和顺序，李活已经搞清楚。看来还是没有。
“我还是怀疑，她跟方静早就有联系，两人甚至混成了熟人。”李活揪着这事儿不放，仿佛这里面有别的东西。
“不，这绝不可能。”宫渡突然间语气又变得坚定起来。
“你小子怎么回事，一下说不敢断定，一下又说绝不可能？”
“我还是相信方静说的话，这时候她没有必要说谎。再说了，就算盛前辈有事瞒着我，如果她真跟方静提前有接触，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。”
“那你是同意方静洗澡时没有察觉了？”李活又将话头回到前面。
这次宫渡点了头。道:“如果是别人，方静可能会察觉出来，可她是盛前辈，她想进来，方静绝对不会听到。而且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，盛前辈一定是在楼下，等到方静进了卫生间要洗澡时才摸进来的。”
“你小子，还是护着你的新组长。”
“这不是护，是我相信她的实力。”
“那她怎么知道今晚方静家有人要来，难道是意外撞上的？”
宫渡也正在思索这问题，过了一会，他说:“我想盛前辈应该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。她摸进方静家，既有保护方静的目的，同时也有顺手抄一下家，找找证据。”“为什么是顺手？”
“我刚才反复看过卧室，盛前辈翻腾卧室柜子时，并没抱着希望，或许她早就知道，她要找的东西方静放在别处。只是不甘心而已。”
“她知道，她怎么知道？”李活追问。
“盛前辈跟闯进来的另两个家伙不一样，她是警察，方静家一次次有人闯进来，翻了不止一遍，她难道不清楚，如果真有什么，压根轮不到现在她来拿。”
“可她还是翻了，你这说法不成立。”李活辩道。
“成立。这纯粹是一种习惯，人如果特别想得到一样东西，就会抱着各种侥幸。盛前辈虽是警界英雄，但这种心理在她身上同样存在。”
“又拿你的犯罪心理学来说事。”李活语气有点丧。他跟宫渡不同，宫渡是科班出身的，他不是。他办案凭的是经验和智慧，但一说起理论，尤其心理学什么的，他就烦躁。
两人围着这个问题又说一阵，仍然找不到统一答案。李活转了话题:“对了，你刚才不是说，水泥已查清了吗，既然查清，何不把当年拉送水泥的人一并找到，这样两边证词一对，这案才会成为铁案。”
宫渡脸色陡地暗下去，人也比刚才蔫了许多。李活说的这些他并不是没想到，而是没法再取得拉货者的供词了。
他低沉着声音说:“当年拉送水泥的人，没法出来作证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死了。”
“死了？”
“他就是林岳梅后来嫁的男人，叫南丙文！”
“南丙文？”李活腾地跃起身子。
“是他。”宫渡重重点头。
李活仿佛瞬间僵住，舌头也卷了起来，话在他肚子里，但怎么也道不出来。良久，他才惊讶至极地说:“南丙文是当年水泥的拉货人，这样的话，林岳梅后来嫁给她，岂不也是一场阴谋？”
“没错，是场阴谋。”宫渡仍就重重地重复一句。
“可你以前不是说，林岳梅嫁给南丙文，是吴月姝的主意吗。姓南的当时给工地供货，吴月姝看着他人老实，也可靠，还想让他做林岳梅后半辈子的依靠吗，难道这些话都是假的？”
“假的。”
“宫渡，你疯了，怎么现在全变成了假的？”李活简直要跳起来。
“如果没有假的，真相就呈现不出来。”宫渡又说一句咬文嚼字的话。
“收起你这套，我要听真相。”
“她们也在寻找真相。”宫渡说出这句时，眼里突然浸了泪。
“她们也在……什么意思？”李活再次结起了舌，“宫渡，你不会告诉我，林岳妹嫁给南丙文，是为了从南丙文这里得到水泥真相？”
宫渡的脸色已经非常难堪了，承认这点对他来说，是多么的艰难，多么的痛。可是没有办法，他还是得承认。他冲李活点了下头，突然间像失去力量一样，瘫在了椅子上。
李活也瘫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李活似是极不情愿地说:“你这一说，占得住脚啊，如果水泥真是这么一种来历，这几个女人是可以做到的。怪不得你小子要把她们一个个挖出来，原来她们才是断桥案真正的追凶者。宫渡，你千万别告诉我，南丙文的死，也是阴谋。”
宫渡非常不乐意地承认:“李队，又一次让你说准了。”
“还真是啊？”李活感觉要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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